【20180824】【5】【喜歡】

【5】【喜歡】



　　書本。

　　一種富含知識且有時在睡前閱讀可以幫助睡眠的物品。



　　——謝謝你喜歡，Bernard（伯納德），你是個很棒的人。

　　——但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唰…」再次翻動手中的書頁，心裡，卻不知為何有些不平靜。



　　因為吾家有女初長成？



　　將書本放在胸口，眉梢微微皺起。

　　這是自己沒想過的事情，但似乎是目前合理的答案。



　　在還沒有人類孩子時，偶爾會有的魔女聚會上多少會聽到那些有人類孩子的魔女們在談論自家孩子的狀況，除了嬰幼兒時期的可愛、壯年成家立業的驕傲和感動外，熱血調皮的青少年時期也是領養人類孩子的魔女們最常討論的話題。

　　當然，魔女養人類孩子的理由並非都是人類以為的良善出發，有些喜歡研製黑魔法的魔女會以人類的血肉來進行製作，參與這般討論不是想養出品質好的少年少女外、就是順便找到對＂人類＂這個藥材有興趣的魔女談買賣。



　　眼簾半闔，已是就寢時間的雙眼此刻在鏡中反照下顯得更沒有精神。



　　將人類當作製作藥材，這是在兩、三百年以前是個幾乎不在聚會中公開討論的秘密，但隨著近百年來大規模魔女獵殺，多數受迫害的魔女們也漸漸地摒棄自己和人類為同一支血脈的事實，不再將這個話題視為禁忌，在那些如何對協助迫害魔法師們進行報復的話題中一起被談論起來。



　　自己不討厭這個話題。



　　或許是近百年來參與這種聚會次數太多，耳濡目染下習慣了，但真要解釋的話，大概是自己不是當事人，無法體會那些身上用魔法也沒辦法掩飾或除去的恐怖傷疤的魔女們的經歷，沒有當聖人開導他人的興趣，深信一切有自然法則在循環，也就只是聽聽、不做任何幫助或參與。

　　而且，比起聽見那些魔女們的邪惡計畫，真正執行的魔女們其實比經常因為不順眼、想擴大版圖或是追求某種權力而互相廝殺攻打城邦的人類們來的少之又少。

　　不是要報復的對象可能本身有什麼惡果地遭受懲罰或死亡，就是因為當魔女不容易、還要耗盡大量心力和元氣在報復上，想來想去只會使更快衰老或死亡的情況下就不太想執行，要知道，魔女們幾乎都是一群很愛美的女人。

　　而且她們是古老人類的血脈，依照將我養大的魔法賢者所說的故事，古老人類是一群善良到在遠古時候經常被其他種族欺負的人類來看，這樣的結果令人不太意外，只是為何後來這種互相尊重的善良漸漸在人類身上消失，或許…



　　…想遠了。



　　「想進來就進來，不然回房間睡，今晚會很冷，你想冷死在客廳我也沒有意見。」輕嘆，早發現房門被開了一個小縫隙，原以為只要無視就會自動走人或被闖入，直到半小時過去，少女依然站在門外看著門內，很怕會因此養成少女習慣偷窺等不良習性也不得不出聲提醒，「不進來也記得把門…」

　　「喀。」門被關上，門外少女則在這個聲音後鑽進棉被裡。

　　「明天我會去山上採草藥製作藥水，下星期拿去鎮上賣，收入歸你。」埋在枕頭的臉讓說話聲聽起來悶了許多，話語的意思不難明白少女知道自己花費過度而有的補償心態，似乎就是這件事讓她難得站在門外不敢進門。

　　側臉看著忽然佔掉空曠左半床鋪的少女，對於少女這般心思，再次覺得那失落模樣彷彿做錯事而垂下耳朵尾巴的幼犬時不免輕笑幾聲，並在少女想抬頭抗議什麼前溫柔地伸出左手揉揉那好摸的鵝黃白髮頂。

　　「後天再去，上山需要準備，最近水氣多，明早山上應該會下雨也不方便去。」

　　「那明天…」

　　「明天再說，晚了，睡吧。」放書熄燈，給了少女慣性的晚安額吻後背對入睡。



　　不久，再次翻身。

　　稍微瞇著眼確認少女的睡顏後才又挪個舒服的睡姿進入夢鄉。



　　——但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是誰？